一个人名、一个厂名也特指一种工艺,更代表了一个时代。在杭州,“都锦生”三个字可谓家喻户晓,它是一家中华老字号企业、是杭州人众口皆碑的骄傲、更是一位民族脊梁的名字。如今的西湖畔,矗立着数家被誉为“东方艺术之花”的都锦生丝绸专卖店。这家驰名中外的民族企业,将古朴、儒雅、秀丽糅合于织锦工艺之中,以行云流水之姿诉说着绵长而神秘的东方故事。
熙熙攘攘的武林路步行街区,一幢极具江南特色的民国时期建筑特别显眼,抬头仰望,“都锦生织锦博物馆”牌匾在阁楼檐角的掩映下别有一番雅致。大堂正红织锦屏上的隶书“錦”字与中国结呼应,充分展现了东方艺术之美。在偌大的都锦生织锦博物馆里,时间仿佛是静止的,馆内近千件实物、图片、织机原型,仿佛又把我们带回到百年前那个产业报国、沧桑巨变的年代。
据杭州都锦生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王中华介绍,“九·一八”事变后,都锦生为了抵制日货,停止购买日产人造丝,改用意大利和法国的人造丝。1937年8月,日机轰炸杭州,都锦生丝织厂被迫停工。当日本人企图借助都锦生的名望让他为伪政府效力时,被都锦生坚决回绝,日寇恼羞成怒,一把火烧了都锦生丝织厂。此后,都锦生丝织厂不断搬迁,直至1941年被迫倒闭。
直到上世纪50年代,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,经过整休再建,都锦生丝织厂以新的面貌出现在人们眼前,老字号传统工艺才得以保存下来并进一步发扬光大。此后,都锦生作为杭州织锦的代表,接待了大批来自世界各地的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。然而时代发展瞬息万变,当历史跨入上世纪90年代,都锦生丝织厂逐渐感到市场经济带来的压力。
面对重重困难和压力,王中华和企业干部职工们遵循经济规律,创造性地提出了“退二进三”的发展理念:“二”即“二产”,工厂主业;“三”即“三产”,商业服务。同时,为了节省企业建设成本,在凤起路原厂址发展起商业和旅游业,通过商业和旅游业所得,升级改造丝织厂。之后这个理念又发展成为“优二兴三”。每当回忆起这段艰辛的发展史,王中华动情地说:“在过去计划经济时,企业一帆风顺,只有当市场经济大潮涌来时,我们才更加深刻体会到了都锦生先生留下的‘艰苦创业,开拓创新’的精神。”
一个为锦而生的人,最终为锦而死。令人欣慰的是,他的织锦技艺被永远地保留了下来。现如今,都锦生的织锦越走越远,生产工艺也今非昔比。只有都锦生织锦博物馆里的那些小样、轧花、手拉脚踏织锦机还静静地躺在那里,陪伴着那个为织锦而生的人。